试谈岷县五月十七二郎山花儿会

作者:管理员来源:本站原创发布日期:2013-11-18点击量:8264次

 

 

试谈岷县五月十七二郎山花儿会 

 

 

岷县博物馆  王 

 

在洮岷花儿的故乡甘肃岷县,有一座与花儿一样名扬中外的二郎山。每年农历五月十七日,万商云集,人流如注,附近十余个县汉、回、藏、撒拉、东乡等族花儿把式来到县城,游山对歌,展现花儿风采。二郎山下,洮河两岸,歌声此起彼伏,蝉联不绝,整个岷县城陶醉在花儿酿成的蜜酒之中。“一年一回二郎山,心比杨家教场宽,高高兴兴地浪几天”的花儿小段,便是人们喜悦心情的真实写照。

岷县古称临洮,又名岷州,是著名的“千年药乡”,历代兵家必争的军事重镇。这里素称“西北花儿之乡”。西北“花儿”分河州“花儿”和洮岷“花儿”两大流派。洮岷“花儿”是西北“花儿”的先声,又有南、北两派之分。以城区二郎山为主的南路派“花儿”,“啊呜令“(又名“扎刀令”),其曲调唱起来激越亢进,火辣辣,热腾腾,如山风野火,撩人情怀。曲调高扬豪放隽永,朴实粗犷,以淳朴、抒情为特色,深受群众喜爱。南路派“花儿”流行于岷县西南部和宕昌县的北部以及迭部、舟曲等与岷县相毗连地区。五月十七二郎山“花儿”会,以“啊呜令”的演唱为主。一声“啊呜令”穿云透雾,表现山区人民坦荡开朗的胸怀,有山山呼应,空谷回响的艺术效果。“啊呜令”的词体结构以三句段和四句段为主,每句多为七言,押韵灵活,形象思维的水平很高。其次,是北路派的“莲花令”,又名“啊花”。分布在县城北部的西江、小寨、中寨、堡子、维新等地,波及到卓尼、临潭、临洮、莲花山等地。曲调悠扬宛转,悦耳动听。演唱时,由“唱把式”领唱,众歌手和音,旋律优美,气氛热烈。曲调缠绵不绝,适合于平川地区演唱。词的结构与“啊呜令”基本相同。它们各有千秋,风格不同。

二郎山花儿“啊呜令”,它的基本节奏,每句一般七字,与七言诗一样。一句四顿,与七言诗一样,单音调收尾每顿一般两字,如:

十里|牌坊|五里|墩,

啊里|乡亲|认不|真。

有心|把你|问一|声,

只怕|认错|我的|人。

但是,其中也有个别句子,字数突破了七言的。这种突破是按顿数增加的。即每句由原来四顿,增加到五顿、六顿,字数往往是成双突破的。如:

店子|上嘛|红水|沟,

我和|我人|手嫑|丢。二郎山花儿会(包新田  摄)

我和|我人|一齐|走,

就像|一根|稔子|缠出|头!

 

红花|碗里|臊子|面,

姻缘|不成|嫑下|贱。

人面|前头|嫑呼|唤,

就像|缠山|烟雾|慢慢|慢慢|散。

这说明顿数的突破,往往在全歌的末句。这类花儿的音乐曲调,只有一个基本乐句,所有歌词中的文字都要受一个乐句的制约。末句是随编歌人即兴演唱时转换的。

二郎山花儿“啊呜令”,押韵的格式,基本上是句句押韵的,一韵到底的最多。如:

洋芋地里洋芋二郎山花儿会(季绪才 摄)

尕怜就像活菩

和我前世有缘

今世相好成一

 

黄杨大梳怀里

我和尕怜离不

活着穿的一双

死了装上一副

它在押韵的形式上,平声字要比仄声字多。如阴平的花、心、波、沙等;阳平的人、来、崖、园、甜等。而去声字、上声字则不多,这是因为“逢上必滑”,仄声字唱起来没有像平声字那么顺嘴、流畅。

除此之外,还有一、二、四句押韵,第三句不押韵的;第一句不押韵,其余各句押韵的;一三句押一韵,二、四句另押一韵。这三种形式,如:

西大二寨高崖

怜儿像羊角儿葱一 大沟寨花儿会(汪新生 摄)

葱好中看不中吃,

折上一把空声

 

出了大门入了林,

手把白杨嫩闪

我和怜儿坐一

心上话儿都说

 

五斗麦子搭磨

我为唱花游过

四分口袋背马料

我为唱花戴过尖尖帽

这说明,唱词和押韵都有很大的灵活性的,不是一陈不变的。变,不停顿地演变,就是花儿强大的生命力所在。演变在保持原来独有的风格的基础上,不断地在发展壮大,日新月异,一直发展到了今天,成为优秀的民间文学奇葩,越来越加鲜艳,越来越受到国内外人士的喜爱。

二郎山花儿,历史悠久,腔调古朴,宛如深山里的矿石,表面看起来粗糙,但一经细心琢磨,就会流光溢彩,迸发出耀眼的火花来。关于他的源流问题,诸家说法不一,曾在学术界引起过争论。在这里,我们根据我省音乐家杨鸣键先生的研究,以及对花儿特征终止式探讨的成果看,它与古羌族的音乐,有一定的亲缘关系。这种说法是正确的,因为岷县是多民族杂居的地区,古羌族自古以来就在洮河两岸生息、繁衍。从本县山那、树扎、葩地、卓坪等地出土的文物可以看出,早在五千多年前,这里的先民们就开始了畜牧业向农业的转化。现在的“花儿会”,最早就是从古羌族的“祭山会”开始的。洮岷一带的藏族和古羌族都是这里土著的民族。各民族共同的生活信仰,加速了民族之间的同化,导致了文化方面的融合。在我国历史上由于民族之间的互相征战,统治阶级互相征战,统治阶级对少数民族的血腥镇压,加上气候条件的变迁,古羌族南迁了。洮岷一带藏民又与汉民杂居,“花儿歌唱中的藏染汉化、汉染藏化,互相之间血乳交融,又形成了新的曲调。因此,我们看到二郎山上的“啊呜令”曲调,有些地方采取了藏族的“拉伊”形式,不仅曲调在进行过程中起首像藏族民歌的“拉伊”,而且出现了类似藏族民歌的托音。谚语中说:“十里不同风,五里不同俗,隔山不同语,隔水不同音”。这种风俗语音的不同,导致了一种音乐品种的变音。民间音乐,不但有他的持续性、继承性、联贯性,而且又有它的灵活性、可变性、可塑性。至于“莲花令”,由于它接近中原文化,近似汉族的民歌,节奏自由,细腻缠绵,更适合现代人的情趣。

“花儿”在岷县山区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,围绕二郎山“花儿会”前后,全县境内大小“花儿会”三十余处:五月十四日大沟寨花儿会;五月十七日县城二郎山花儿会;五月十八日吊桥花儿会;五月十九关门花儿会;五月二十三日北路牧场滩和西路大庙滩花儿会等。在这些花儿会中,以五月十七二郎山花儿会最为热闹。参加人数多,内容丰富多彩,歌潮花海,车水马龙,一浪赶一浪,心潮逐浪高,达到了白热化的高潮,它是岷县人民的狂欢节。在这个时候歌把式们唱起一首首动听的“啊呜令”,见啥唱啥,即兴创作,直抒腑臆。如歌唱岷县当归的:“汽车拉的当归药,心里实话对你说,多种经营好处多”;歌唱党的政策的:“党的政策兑现了,金鸡下了金蛋了,碗里有了肉饭了,屋里盖成金殿了”;歌唱计划生育的:“二郎山上旗绕呢,镰刀要割蒿草呢,计划生育要搞呢,要把人口减少呢”;歌唱幸福生活和爱情的:“二郎山下古岷州,你把尕怜(儿)常不丢,火红的日子有奔头,就像狮子滚绣球”等。歌手们出口成章,自然流畅,它是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,代表着人民群众的心声。认真地收集它、整理它,不仅具有较高的艺术价值,而且有深远的政治意义。

近年来岷县人民政府利用二郎山“花儿”会期,举办物资交流会,更为传统的“花儿”会增添了喜庆气氛。二郎山“花儿”会不仅活跃了山区各族群众的民间文化娱乐活动,而且也推动了当地的两个文明建设。一年一度的二郎山“花儿”会已真正办成了融经贸、文化、娱乐、政策法规宣传为一体的民间综合性文化艺术节。为了唱响“洮岷花儿”,扩大宣传,不断提高“洮岷花儿”的档次和水平,岷县民间文艺工作者李璘、宋志贤、景生魁等同志曾多次参加国际性“花儿”学术交流。1985年,岷县倡仪并组织了首届“洮岷花儿赛唱会”,开创了全省民歌赛唱的先河。此后,由宋志贤同志带领董明巧、包改花、张耀庭等“花儿”歌手参加全省“花儿”赛唱会,我县“花儿”歌手董明巧独占鳌头,获全省一等奖。近年来,岷县县委、县政府在每年五月十七“花儿会”期间,在县城南侧二郎山举行花儿”赛唱会。每年赛唱会前夕,县文化部门对各路“花儿”歌手在演唱技巧、服饰着装等方面都进行专门培训,先后成功举办了“长虹彩电杯”、“成州杯”、“沱牌杯”、“沱牌与岷县人民心连心”、“第二届沱牌杯”等“花儿”赛唱活动,选拔、培养了一大批优秀“花儿”歌手,使一大批优秀农民“花儿”新歌手脱颖而出。董明巧、潘吉萍、周志明、李玉琼、尹佛恒、王小伟等被甘肃省民间文艺家协会授予“甘肃省花儿歌手”称号,标志着岷县“花儿”歌手的队伍进一步发展壮大。使岷州“花儿”这一源于民间、根植于群众的艺术之花更加绚丽无比、经久不衰。岷县“花儿”倍受外国专家学者及各级新闻媒体的重视,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派专家专程赴岷进行考察,美国“神奇中国”卫视,“凤凰卫视”派专家学者来岷县考察,将岷县“花儿”在全球播放。新华社、《人民日报》、《甘肃日报》、《甘肃农民报》、《定西日报》等都先后宣传报道了岷县“花儿”。从200312月底到20041月初,我县积极配合中国文联专家组一行四人考察“洮岷花儿”,并积极申报将我县列入“联合国民歌考察基地”。县上加强“花儿”学术研究,同时深入调查歌手,积极辅导,从“花儿”内容的演唱、“花儿”歌手分布、花儿歌手的年龄、文化程度,对民间音乐的理解等诸多问题进行了调研。由于各方努力,去年6月上旬,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北京办事处、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在我县举行了隆重的“联合国民歌考察基地”和“中国花儿之乡”挂牌仪式。同时举办了第五届“花儿歌手大奖赛”。这些对挖掘和利用我县“花儿”资源,提升“洮岷花儿”的水平,将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。

岷县五月花似海,歌潮花海唱盛世。今年以来,县上为了适应西部大开发形势的要求,体现我县“特色”文化,把岷县打造成木寨岭以南地区的区域经济发展平台和商贸集散中心,建设成甘肃南部特色经济强县,促进全县经济、社会协调健康发展,我们藉岷县荣获“联合国民歌考察基地”和“中国花儿之乡”的桂冠,寻找用丰富的“花儿”资源来宣传岷县,让岷县走向全国、走向世界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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